蒋冬梅,吉林通化人。鲁迅文学院第46 届高研班学员。曾在《新华文摘》《海外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作家》《作品》《西部》《山西文学》《北方文学》等刊发表作品。作品《淘金》入选《中国现当代文学选本》第七辑,作品《大湖》入选2020 年度中国小说学会小说排行榜。 村庄像一栋巨大的房子,每户人家都是一根柱础,这栋房子在这个地方矗立几百年了。离开村庄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扔下的空房子,像一只只手
有东西在闪烁,有事情秘而不宣。 ——约翰·阿什贝利 一 玉祥回到了坐落在村尾的老房子里。前院一片死寂,蜘蛛网和灰尘把他推到了后院。后院长着一棵老石榴树。庞大的树身占据了整个院子的大部分面积。那树原本已经枯死好些年了,妈妈嫁过来后的第一个春天,枯萎的枝条居然奇迹般活了过来,上面还陆陆续续地抽出了紫红色的嫩芽,嫩芽长开后,在碧绿油亮的细叶中,一个个豆大的小花苞也相约着冒了出来。夏秋时节,在后院外
人类用语言定义世界,牲畜却用本能书写生存法则。人和畜在一个村子里生活着,日头升起时碰个面,月光洒下时撞个肩,相互依偎着过活。人和牲畜的恩怨,就像地里的草,割了一茬又一茬,永远理不清。可这村子里的事儿,哪能少了牲畜呢?它们是会喘气的犁,是长毛的磨,是能撒欢的墙,是会叫唤的门。没了它们,村子就像被掏空了心的干葫芦,咣当咣当地晃荡着,空得让人恓惶。 你认为村子那么大,牲畜那么多,你不大识谁是谁家的牲畜
一 晨光驱散浓雾,羊棚村一点点探出头来。多少年了,这是羊棚村最大的事。轰隆隆的声音唤醒了大地,村口挤满了人。他们将会牢牢记住这一天的情景,山川含笑,草木生辉。有的人甚至说起祖先第一次来到羊棚村的样子,衣衫褴褛,但眼里有光。 最后一辆车驶离村子,汽笛一声接一声,村子跟着抖动了几下。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百年难遇的巨变。一座山、一条河、一粒土,甚至一块石头,承载着祖辈的艰辛,
一 新学期开始了,我上的高中就在我家背后的震华山上。报名那天,是一个略带凉意的早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通往学校的山路上。新同学小郝就是那天认识的。 小郝,五短身材,却显得格外壮实。他走路很快,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而有力。也许是初离家乡,踏入陌生环境,小郝显得有些拘谨与不安。每当有人与他交谈,小郝总是先微微低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仿佛是在思考如何以最恰当的方式回应。我望了小郝一眼,他的
秋日记 屋后面的栾树花开了,土堆下的祖母 与我再次走进同一个秋天。她独自守候着 荒芜院落,远处苍山的倒影悄悄滑人溪涧 石板路被野草覆盖,辽阔天空显露别样的蓝 我将寂寥压在心底,想象逝去的亲人 化作拨动树梢的微风,与我促膝长谈 白云长久地停靠头顶,哀鸣的山雀 替我仔细辨认着田野深处的柔软 无人抚慰悬铃木衰竭的枝丫,生锈的门锁 好似将我遗忘了的故乡全部承担 儿时的葡萄藤结出陌生果
六月渔村,在船边舀云舀水的我们 不敢戳破泡沫上的小彩虹 虚影悄悄离开身体,在湖底的大树根下 盘桓。有谁指使西湖村的荷叶 豪赌一场爱情,蜻蜓 为此押上了全部的盛夏 来寻找他的配偶 交合之后,脱胎换骨之后,又点水而去 水面的花鲤鱼,或是睡莲 比两人的目光更早地相遇在 转世的河流 在洱海的祈愿 天地如同祭坛 列坐着四围青山 我以塔为香 焚起了流云 一叶扁舟 飘摇在 万
子时在北 琵琶骨在古戏台裂缝中发芽 你卸下的胭脂正在北纬25° 长成哀牢山褶皱里的火草 午时在南左脚悬空的刹那 荞麦与酒歌同时灌浆 所有身份在年轮里脱水 跳脚声 晒盐场般皲裂 农民词 把《豳风》种进马蹄印时 镰刀在甲骨上收割偏旁 那些未署名的粟粒 至今仍在胃里 翻译饥饿 我们练习用锄头押韵 用稗草的弧度分行 当最后一个象形农夫 消失在农药说明书里 所有离开土地
在洱海月湿地公园 夜色下沉 在洱海月湿地公园 男士手持风筝 与晚风拉开距离 风筝从眼中消失 风筝线,在盛大的夜幕中 扮演着不同角色 岸边的石头上 少年举着手电筒 试图照亮夜幕覆盖的洱海 一束一束的光 插进洱海,定义着这个夜晚 洱海与天空的分界线越来越模糊 站在洱海边,水声 填充耳边的宁静 在如风别院 古城外稍有堵车 我在缓慢的车流中,感悟时间飞逝 导航指示我,
母亲谛听了一夜 ●杜家元 引言:民间风俗说,亡人的魂魄将在出殡后第七天的夜晚回家探望活着的亲人…… 这是父亲走后的第七天 撇开十二月末的严寒 母亲等着父亲的魂魄 从两公里外的山坡回来 为了表示对父亲的尊敬 她早早地点燃了三炷香 为了表示对父亲的欢迎 她集合了所有的暮色 为了让父亲随时都能进来 她把门大大地敞开 为了让父亲能看到明亮的家 她把屋子里外的电灯全部拉亮 为了
学习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人都知道,不少现当代作家能用两副笔墨写作,如鲁迅、闻一多、钱钟书、莫言、张炜、王安忆、徐则臣……他们既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天空中璀璨的星星,也是各自学术领域里的佼佼者;他们既有文学佳作,也有学术成果。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研究者,的教授也能用两副笔墨写作:一副笔墨体现其学者本分,表现在文学研究的著述上,获过云南省文学评论奖;另一副笔墨彰显其文心诗性,表现在诗歌、小说创作上,获过云南文
一、办刊情况:取得明显办刊成效 《大理文化》杂志是由中共大理州委宣传部主管、大理州文联主办、《大理文化》杂志社编辑出版的综合类文化期刊;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为CN 53-1021/G0、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号为ISSN 1009-3249;刊期为月刊。 《大理文化》自1979 年创刊以来,历经40 多年的办刊实践,取得了明显的办刊成效:1996 年被云南省新闻出版局评为“云南省一级社科期刊”,2
白竹山寺50多岁的陈住持是上回就见过的,时间是前年的暮春四月,和这次来几乎正是同样的时节。陈住持个子不高,额上的发际线明显上移,顶上发量见少,上身穿一件深色夹克,里面是一件同样深色的衬衣,裤子的皮带系在有些凸起的肚子中部,似乎和上次见时是差不多的装束。有肉的脸上平和带笑的神情,倒和大殿上的弥勒佛有几分相似,显出几许凡人可亲的和气来。 据说陈住持是受的居士戒,平日里住在这白竹山半山处叫作密古的大村
早在唐代的史籍《蛮书》中就有“细诺邓井”的记载。“细”在白语里是“新”的意思,“细诺邓井”即“新开的诺邓井”,说明之前这里就有盐井了。诺邓是滇西北地区年代最久远的古村落之一,被称为“千年白族古村”。在2005 年就被列为“云南省开发建设型旅游小镇”“中国最具旅游价值古村落”。于2007 年,诺邓被授予“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中国景观村落”。 时光荏苒,这古村落依然静静地坐落于此,再次走进诺邓,依旧
今年 2 月,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我怀揣着满心的期待,踏上了前往弥渡县寅街镇朵祜村的旅程。此次,我有幸受邀参加一场在这个中国传统村落举办的彝族婚礼,内心满是对未知民俗风情的憧憬。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我的思绪也随之飘向那个神秘而又充满魅力的地方。我知道,一场独具特色的民俗盛宴即将在我眼前展开,它将带着我领略不一样的文化风情,让我深入感受彝族文化那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当我们的车逐渐靠近朵
大理州祥云县云南驿镇有个叫“前所”的村子。前所村之前是独立的镇,并不属于云南驿镇,1988 年改为前所乡,2000 年改为前所村民委员会,直至2005 年12 月,原马街乡整体并入云南驿镇,同时前所村也并入了云南驿镇。在前所村有一个集镇——前所集镇,当地人习惯称之为“前所街”。前所街是祥云县第二大集镇,早在清光绪二十五年就已经形成,至今已有126年的历史。 前所街商业辐射范围包括近处的小桥村、左
大理以“风、花、雪、月”四景著称于世。其中“花”指“上关花”。“上关花”又称菩提子、朝珠花、舍利子,还有人称和山花、十里香、龙女花、木莲花等等。历史流传久远,具有神秘而传奇的色彩。 关于上关花的传说大致出自三个地方,一说是喜洲周城,一说是沙坪花树村,一说是龙首关(上关村)。但是,神奇的“上关花”是否真的存在?上关花最早的记述或传说蓝本出自哪里?数百年来众说纷纭,成为“风花雪月”四大奇景中最为扑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