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爸妈还在吵架,我弄不清楚他们是一直从昨天晚上吵到了现在还是一早起来又接着吵,总之,我是烦透了,不想听他们吵,我想我应该先吃点什么,然后去做我想做的事,但我还没想好今天要去做什么,也许会去钓鱼,我很长时间没去钓鱼了。但我忽然想如果学校不放假就好了,我还可以去学校,但学校才给我们放假没几天。学校不放假的时候我总是盼着赶快放假,学校一放假我又盼着学校赶快开学,就这么回事。就像我希望母亲赶紧回
小饭:很高兴能访谈王老师。对我来说您是真正的前辈。而且看起来很有活力,或者说生命力——对一个写作者而言。您平时靠“吃”什么样的东西,赏读什么样的文字或者风景,维持这样创作上的活力和生命力的? 王祥夫:谢谢谢谢,我们应该都是文学兄弟文学姊妹。我个人的阅读兴趣从小就一直很广泛,碰到什么都会读读,而有些经典会有计划地反复去读去领略,我有做读书笔记的习惯,比如古典名著《金瓶梅》,我几乎每年都要认真读一遍
一 说着讲着就是一年了。一年来,我老了不少,感到剩下的人生意义也不大了,上个月,我猛然间想到一个人,于是,我慢慢地坐了起来,心里忽然暖暖的,那里有了新的希望,这希望像一盏灯,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一路跳跃着向前行…… 我决定去找她。 是8月12号,我乘上了D245动车,去徐州。 二 我家住在镇江下面一个叫奇阳的小城里。那些年,我认了死理,坚持认为,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孩就等于没有了后,看
端午节最后一天的傍晚,嘉水下起了肆虐的暴雨。 天地仿佛都已经混沌不清。徐薇本想开着车去未远湖看雨,可雨实在是太大了,后视镜已模糊一片。她车技不太好,只能作罢。 其实,她一个人觉得落寞时,就会很想去未远湖边一个人坐着发呆,从天亮坐到天黑。尤其是这种大雨天气,她实在是太喜欢,那么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觉。而且因为这样的大雨天,湖边就会没有多少人。 她喜欢这种天地孤寂唯余己一人的感觉。 把车停回家后,
1 路小图听到了说话声。 本来,路小图听到的是风吹树林的“呼呼”声,忽大忽小、时断时续的“呼呼”声,说明风力并不稳定,或者风从不同树的枝头吹过,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路小图正琢磨着风声时,这突然而至的说话声,把他吓到了。 帐篷外,他知道是一堆建筑垃圾改造的土山,实际上就是一座大土丘,土丘上遍植绿化树。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吧,这些树和郊野公园其他高大、茂盛的树木相比,有点干巴,委实不值一提,但对于他
刚把行李包放到架子上,列车就开动了。我坐下打开背包,细细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都带了。短短的时间里,我做决定、请假、收拾东西、赶车,幸好没落下什么。 我是五十分钟前接到李坡景区派出所民警的电话的。警官说,我的父亲在一次岩洞探险中失踪了,我可以在原地等消息,也可以去当地。 细细一想,我将近两年没见到父亲了。这两年来,他都在外地,从这里到那里,很少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有时隔段时间和他通一次话,他已经
朱歪嘴 一个衰败的黄土院子,不小。几间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子。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沙漠里天黑得迟,都九点了,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体格健壮的女人坐在屋檐下,在麻擦擦的光线里半隐半现。她的胖手捏着一只红公鸡的脖子,往地上的酒盏里挤了几滴鸡血,一扬手把鸡扔了。 受惊的红公鸡顾不得伤口,呱呱呱惊恐大叫着,连滚带爬跑到柴垛下,扑腾几下,卧倒在地——吓死老子,差点被宰。 门口一张油腻的破桌子,也不知道在
《阅微草堂笔记》是一扇向着人性深处打开的窗户,其中记载的男男女女,都有让人憎恨之处。并非每一个女人,都毫无功利索求地爱着男人;也并非每一个男人,都是坦荡豁达的君子。故书中男女是多义的,丰富的,有血有肉的,欲望蓬勃的。恰是这样的人间欲望,千百年来,演绎了无数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仇。 ——题记 一 山东聊城有一书生,对《聊斋志异》里蒲松龄所写的青凤、水仙之女狐情爱奇遇,无比迷恋,常常心生幻想,期待
严家淤大地上的野草和杂草,我大多数不认识,更不知它们的芳名。它们彼此生长着,覆盖着,纠缠着,在春天争先恐后地生长着,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不铺天,但绝对盖地。 在菜地不远处的空地上,长满着飞蓬草,野飞蓬。绿油油的飞蓬草,一簇簇,一片片,密密麻麻,有席卷之势,蔚为壮观。这人世间,有些事真说不明白,或许也不需要说明白。人为的种子,比如蔬菜的种子,长起来比较柔软,娇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而野生的草籽,
一 作为来自天津的作者,我对津市有着特殊的感情。两座城市同有一个津字,说明它们都是因水而生、因水而兴的商贸之地。 津市,坐落在湖南省北部,城市不大,却名声显赫,特色明显。我们知道,“津”是指渡口码头,水运交通的枢纽,这里九河汇集、舟船穿梭、商贾云集、物阜民丰。南来北往的船只从这里扬帆启航,运载着人类生命必需的资源。“市”代表着商业贸易,店铺林立,聚富汇财,市井繁荣。历史上的津市行政区划屡有变化
旱 柳 在南湾,一棵三抱合围的旱柳,或许连它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立在村口生长了多久。它长着长着就开始犯迷糊,偌大的树冠,只有外围的枝条抽出了新叶,看上去郁郁葱葱,中间的树枝却干枯了,风一吹,毛梢和枯枝就哗啦啦往下掉,地上铺下厚厚一层。枯树枝、落叶常年累月堆积起来,将老柳树团团围住。 风不住地吹,无论是北风还是南风,都只揪住老柳树中间枯死的枝条不放,喊着号子把那些枯枝一一拔下,扔在地上。风越吹,树
1 食一国,方能识一国。三十多年前,我的东欧求学之路,自然也就蕴涵了寻味之旅。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一个夏天,我利用暑假前往当时的民主德国(以下简称东德)旅行,平生第一次走进了它的首都东柏林。 参照同学们推荐的攻略,我专程来到亚力山大广场,登上东柏林的标志性建筑、比巴黎埃菲尔铁塔还高出45米的柏林电视塔,就座于200多米高空中的旋转餐厅,一边用餐,一边观景。 本想尝尝东柏林流行的白煮猪肘配酸菜
湖北有个随州市,现在是地级市,上世纪七十年代叫随县,属襄阳地区管辖。随县县城西边两公里处,有个山包,叫擂鼓墩。为什么叫擂鼓墩?是说春秋战国时期楚庄王带兵在此与叛军交战,亲自擂鼓助威,因此得名擂鼓墩。1977年,驻扎在随县擂鼓墩代号为九四五六九部队的武汉空军雷达修理所扩建厂房,在擂鼓墩山坡上破土平整土地,要削去山坡土石10多米。部队请了些民工前来挖土放炮运土石,负责现场施工的是雷达修理所的副所长王家
这时(2019.10)我已退休,带研究生来,跟着韩菊声老师、卢老师带的本科生凑热闹,住峨庄镇。以前来时带学生坐车过来赶大集,一度羡慕住在这里的学生,今来了,便不再羡慕。住的方便,门口不少小饭店小卖部,隔五天河滩里有大集,集上卖各种水果小吃,但无法画景,镇政府选地一般在交通便利处,离山较远。这有些苦了我,他们一帮人看中了这里的大画室,老板给准备了大画板大画架,可以在这里画水墨人物写生的长期作业,我仍
在幽静的树林里听啄木鸟 那个提着锤子的家伙 又在树林里敲啊敲 仿佛整个树林都是一箱钉子 它要像个木匠一样把那些钉子钉牢 大山才能不摇晃 我一个人久久坐在幽静的树林里 我像居住在树干里的虫子们那样倾听着 我感到我的脑壳也在轻微晃荡 透过枝隙的阳光也在颤动不止 我的心脏像一只旧木箱,早已满是钉眼…… 我该把那个提着锤子的家伙叫住 并驱赶出山林吗? 这时,另一位着黑色羽衣的站在
路 过 车子从高速公路驶入市区 迎面走来一群学生 这里有三所学校聚集 小学的马路对面是初中 初中的前方是职高 一生也不过几步路 朋友说前面是潜江森林公园 戏剧大师曹禺纪念陵就建在这里 汽车在林中穿行 树木高大幽深 我仿佛进入一幕剧中 演员刚刚登台 几声鸟鸣就把阳光叫醒 公园的另一头 大片的农田跟着我们奔跑 不远处是一座村庄 几乎看不到人影 偶遇几个坐在门口的老人
幻想小说家一个悲伤的下午 隐示飞翔的音乐 在人来人往的缓慢中振翅 河冰增长,黄昏正因寒冷而形成 我不再沉湎上升的幻象 我久盼的最后一扇门终于开启 昔日光阴的拐角看见 我总在陌生和凶险中跋涉 并且一直羡慕,熟悉身边事物的老牧民 挥霍无度的诗人是我心灵的伙伴 你词语之晨瞳,形象之暮齿 我留住深邃的春天 偷偷摸摸写满三五页稿纸 我不再懂得自己夜夜独证的奇迹 我在等待 下一轮
衣帽间 能从镜子里拿回什么 取决于你曾经放进了什么 比如一个壳。一件伪饰 一截下垂性很好的时光 它多像一个人的心 小,却容得下那么些身外之物 对你梦幻一样的身体 它不靠近。只用寂静触摸 但你允许。你知道 美好的东西都是安全的 这让你爱上了选择 并加快了在人间凋零的速度 玻 璃 玻璃长着透明的身体和思想 它用扁平的透明 把世界一分为二 你穿过去。书本,车流,鱼群
深夜驾车走过237国道(外一首) 殷 红 万物都已进入安稳的睡眠 无一例外,它们也有一个甜美的梦 只有少量的星星,在辽阔的天空 带着哲学的思考,谨慎地审视着人间 车灯能照到的地方极其有限 但已经够了,我要走的路在它的光明之内 更庞大的黑暗处,有隐身的神灵 一直以来,我都得到他们的护佑 转弯的地方,有三五人户家 这让夜行者获得了极大的安慰 从导航上可以看到,有一条河流 一直
李世林一夜没睡好。 今天七月初六,是他七十三岁生日。按理说,生日也没啥特殊,谁不过生日呢。但儿子女儿要回来,正好星期天,上二年级的孙子不用上学,也能回来。他得打起精神,准备一下,家里没吃的没喝的还又脏又乱,那可不像话。还有,儿子难得有空,他必须和儿子好好谈一谈。 昨晚像是睡了会儿,也像一点儿没睡着。失眠的人,睡觉成了一种折磨,翻来覆去,如架在火上烤烧饼。每次翻身,李世林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他真
年过半百,父母仙去,连老宅都已归属弟弟,我的回家就是去看看那老屋,去缅怀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吧? 大门口一蓬乱草,几茎蒌蒿,长得那么高了;锁头也已锈迹斑斑,开了好久,我才把门打开。用力推开铁门,好在天井里水泥抹地,杂草无处扎根,只在墙脚生了几棵小榆树,枝杈横生;水泥缝处生了几株曲曲菜,开着几朵黄黄的花,举在空空的院子里。 我照例看看空调外机后面:父亲原来养过一大群鸽子,那外机后面就曾有个鸽子窝。
开 河 冻结的波涛 今日碎裂 咯嚓嚓 曾经收藏的闪电 此刻都掏出来 为自己炸开通途 冰封的牢门打开 仍有枷锁等待破碎 每一块里边都躺着 汾水、泾水、渭水的涛声 春归来,冰河开 把冰交给水 把水交给流动 把河流交给汹涌 把血交给澎湃 水滔滔 我住水上头 你住入海口 我们都是饮黄色奶汁长大的黄孩子 想你时,我爬上大堤 为你发去一场大水 我知道你每天都收到我的
当代女作家肖勤的长篇小说新作《血液科医生》一经问世,便显现出独特的姿态。其独特不单在于它涉足的是现当代文学史上并不常见的“医疗现实题材”,更因为它本着医学科普的初心,力图呈现一曲科学与人学的二重奏。小说以山城医院血液科为主要故事空间,采用单元叙事方式,讲述了血液病人与医生携手“战”病、守护爱与希望的故事。其实,与其像封面所注明的、将它定位为“医疗现实题材长篇小说”,倒不如说它是“科学小说”。前者只
知名作家赵德发先生写过大量小说,如《缱绻与决绝》《君子梦》《青烟或白雾》《双手合十》《乾道坤道》《人类世》《经山海》,也写过有影响的报告文学《白老虎》,还写过作家自传《1970年代:我的乡村教师生涯》,当然还有大量的散文随笔。现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又推出了三十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黄海传》,甫一发出即好评如潮,果然是一部“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理性并辩证,尚古更崇今”的佳作。 一、关于文体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