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 林含章 第一天考完,感觉好极了。 进考场前抢记的两道论述题全中,上午开了个好头,下午一气呵成。 当晚天公大变脸,狂风怒号。 第二天风力更劲,吹得人双眼迷离。林含章正望眼欲穿等考研搭子骑电动车载她去考场,搭子来了电话:“我今天不想去了……” “你弃考?倒是把电动车借我呀……” “车子昨晚忘充电了,友友,实在对不起啊!”尾音像粗粝黏稠的野蜂蜜,有撒娇那
早上起来,整栋房子都被雾霾笼罩着,我只看到屋内的电灯泡亮着。这点微弱的光照在餐桌上,空空的。我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客厅弥漫着烟草的气味。我妈受不了这种气味,她住到另一栋公寓楼。 以前,我也住在这里,不同的是这里还是一片村庄,一个叫毛村的地方。现在是毛村路和一个叫“龙泉苑”的小区。我妈喜欢这个命名,它比毛村洋气得多。 我认识的王好,原来住在章镇老街,后来搬到了这里。我们在章镇的一个
清晨,远处的雪山还掩映在团团浓雾之中,石板巷的尽头,小城里的一扇木门开了,一条黑狗和一条黄狗迫不及待从一长串吱呀呀里跳出来,巷子里潮湿清冽,两条狗抽着鼻子来回追跑了一会儿,拄着拐杖、总是穿一件黑色旧风衣的老人才跟出来。夜里刚刚下过了雨,上山的路比较湿滑,老伴建议他今天不要爬象山了,在街巷里转转就可以。他站定在门口,唤回两条撕咬的狗,抬头朝天的空茫处望望,打了个喷嚏,牵起狗,往街上走去。 小
预 兆 顺意看到自己右手食指莫名抖了起来,不受控制,频率奇特,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其余四指如同受到惊吓般,怔了一下,瞬间也抖了起来,匆忙间跟不上食指的节奏,一时间整个右手显得慌乱。顺意立即紧握起右手,手心里攥着心慌,抖得更厉害了。 时间过去了好久,也许只有一分钟,她心思百转,五味杂陈,她靠向椅子,放松身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年的今天,她才到退休年龄,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
序 子瑜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小区门口人不多,几位做完晨练的老婆婆,正收拾了器材准备回家。子瑜意识到今天比平常晚了,忙加快了脚步。迎面碰上一位住同一幢楼的婆婆,老远就大声招呼:“现在才出门呐?才去买菜呐?”子瑜点头,礼貌地微笑。 婆婆走近了,热情地打开自己的手推车:“今天的豆腐不够好,面筋还行。”子瑜附和着点头,说:“这豆腐看着还好
以前给沿线工区送菜的只有司机老肖一个人,他开车早出晚归,满载出去,空车回来,一千多里路,很是辛苦。每次回来,一松开方向盘,就觉得卸下了千斤重担,疲惫得如虚脱了一样,想好好睡一大觉。他自己曾跟别人叫苦,说挣这两个钱可真不容易。一大早,当大家都在被窝里甜甜酣睡时,大门口的电动收缩门还紧闭着,上边的小红灯恪尽职守地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闪一闪,里边像燃着火苗似的,这时老肖已经发动好车,鸣笛叫门。一瞬间,那
火爆的狮子座 只有她拼了命地不想上学,跟她相比,我几次给老师写“不上学申请书”不值一提。她游说父母不要送她去学校,最后威胁他们如果坚持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钱财打了水漂,等于受了打劫。这一招很见效,我们家本身也穷得叮当响,不过,本着父母的职责和义务,父母还是坚持了一下,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民族中学的大门口。那时候她读初二,深秋时分,天气凉得像一颗光头,很适合一个人做出最冷静和坚决的选择,学期马上结
飞廉之棘与小说家最后的倔强 在孩子们朝路边的丝毛飞廉挥起枝条之前,城里这片暂时闲置的空地正被各种杂草占领。棘刺披挂满身的飞廉在以数量取胜的披碱草、羊茅、夏至草、小蓟、酸模、白蒿、黄花蒿中,自带脱挑而出的醒目气质。 我赶几步问小孩:“无缘无故的,干嘛把它们打折呀?”正将树枝挥向下一簇飞廉的几个孩子回头看看,并不在意,枝条的啸声里,高擎紫色花头的植株一个个折断。 “谁叫它长那么多硬刺
陈酒,从置于西厢房的大酒缸里舀出来,泛着酒花,清清冽冽。英金河水也是这般清冽,酿出来的红高粱酒,自然香气扑鼻。深吸一口气,酒香就滑入五脏六腑,慢慢地生根、发芽、蔓延,最后在内心深处开出一朵花来。 酒缸是一只大瓮子,口小、肚大,露出地面的缸身呈外凸曲面,隐约可见上面刘伶醉酒的图案。这只缸是祖父花大价钱从昭乌达盟(今赤峰市)买回来的,只为盛酒。祖父常常站在酒缸前,俯身看着雕刻在缸身上的图案,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欲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吃什么,怎么吃,因人而异,但折射出其个性的不同。在《红楼梦》里,曹雪芹花费大量笔墨,写了许多人的食趣、食相与食物,有的仅寥寥数笔,却让读者过目难忘。比如:描写宝钗的嫂子夏金桂,除集中笔墨凸显这位旧家小姐的刁钻尖刻、凶狠泼辣,还特别介绍了她的食趣:“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鸡鸭,将肉赏人吃,只单是油炸的焦骨头下酒。”就这看来似有可无的几笔,
草原的心脏 独自徘徊在烟霞覆盖的当周山,面对即将失去光晕的落日,我的神情已经沉默。 山影起伏,想那落雪的黄昏,谁的魅力之手操控这一场落日的好戏。 打开高原小城的门楣,倾斜向西的阳光,透过厚积的云层。 几束光漫射下来,与我仰望的目光相遇,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人躲闪不及。 突兀地被光的影子挡住去路,远望羚城,四面山峦叠翠,像极了一幅雪域的盛景图,在苍烟浮动中被顷刻涂抹上黄金的色泽,
海棠红,雪花白 凉州寒露涓涓的十月,我走进了马塔兰。 车子在一幢独栋建筑前停下,我和锦染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一扇乌漆铁栅栏门前,这是我们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在这里我们的身份是华文老师,将和一群不同语言和相貌的孩子们一起度过一年的时光。来时在飞机上幻想过无数次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场景,没想到八个小时后,我们的双脚落在了这个名为拉纳克的小区。 院子里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墙角的一株芒果树
粮 盖 黄豆叶子和土豆叶子很像,黄豆叶的性格要烈一些,叶毛浅浅的,可刺小孩皮肤。土豆叶子没毛,绿得油汪汪的,如六弟偷吃腊肉的嘴。黄豆的命没洋芋好,黄豆不能独享大床,它得窝在苞谷的脚下,小心翼翼地偷长。 这怪谁呢?还不是怪黄豆自己,炫耀的烂脾气,把个豆荚高高举在头顶。说明一点,我这里说的是黄豆,在我的家乡,黄豆用处多,自然种的人就多,也有人种绿豆,但绿豆除了在夏日熬一锅绿豆稀饭,生一筐绿
月光壁虎 在济南的夏日 一只壁虎在高大的白杨树上奔跑 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 像雪一样落在它的身上 那种银质的清凉深深吸引着我 这是夜晚少有的场景 我在楼道的窗户前观察这只 驮着月光奔跑的壁虎 偶尔的停顿也会让炎热的夜晚安静 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 只有它迎风而立 在异乡的夜晚平静而忧伤 轻微之美 肯定有什么轻微的美在吸引 我们无法摹状 在甘南 再细微的雪花也会坚强地在
《齐物论》云:“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也,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周晓梦,提出生命的谜题,否认事物间的差别和人们寻求真理的可能性的同时,令自己陷入相对主义的泥淖,纵言齐同物论,难免心为物役。人与物的纠缠,时常让精神陷入困境,如果优秀的诗歌能够提供一种想象的可能性,那么目遇为色、耳遇为声的形神桎梏或许
青铜老虎 1 一定是个满脸胡茬的工匠 他的魂魄 跃入沸腾的青铜 红日黯淡 彩虹横亘 一只老虎的咆哮凝噎于咽喉 2 牧马人的后代何时把马嘶变成了虎啸 虎啸,露出牙齿 青铜剥蚀,西汉水寒 一只老虎回头 望了望 落日斑斓,天下正乱 3 西汉水让开一条路 等一头老虎过河 等一个端着自己脑袋的战士 ——肉身换青铜 4 从青铜那里要回闪电和骨骼 一只老虎 和地下战
云和雾是一回事 炊烟和白发 是另一回事 河就在脚边流着 鸟和鱼 是彼此的影子 有些树 只适合在这里生长 它们是树中的另类 那么多药材 和杂草长在一起 但山里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野猪和狗熊认识你 鹰也认识你 当然 你也认识它们 雷声响起时 势如滚石 奔向山下的河流 闪电 是村口的一条条绳子 一阵阵大风被绊倒在地 有人去了林子深处 全村人打着手电找了一夜 回
喜欢这样的理发馆 低矮狭小 只有一个理发师和一把椅子 头发就是头发 推子就是推子 理发就是理发 好了,他不说话,只是再一次 拍一下那人的背 隔天 那个人路过 他在门口闲坐 不认识一样 那天,他拍他后背那一下 就像是农民 秋收之后 拍一下刚刚扎好的麦捆上 最后的一点夏天的尘土 铁门山遇雨,听两当号子 遇雨,这些水泥地坪上 歌唱的盛装男女依旧在唱 唱他们祖上的墓
溪流有孤绝之勇,寻找着 从岩石坠落的重力。危崖有擎空之志 丈量着大地与云朵的距离 群峰绵延起伏,如同一卷 关于耐心与定力的哲学。而那条山间的小路 还在蜿蜒攀登,就像天空垂下绳索 我只想从那不断上升的海拔中 摸到空旷,摸到一粒星星遥远的闪烁 店子村的黄昏 青山有沉静的涵养,仿佛智者临高 看透天地间的一切 那片裸露的、苍凉的绝壁 是意象的奇拔,铺开人世的枯笔 山脚下河流放缓了
秦岭避雨记 风急,雨骤。我遁入一座山洞 而洞中,早已备好了泛着微光的 一坛坛烈酒。主人不在,酒具已摆好 仿佛主人知道,一个嗜酒的人 要闯进来避雨。这里,是秦岭两当 山民好客,更好歌。在两当 待客之道,莫过于酒与歌 犹记秦岭风雨不歇,而我在洞中 坐了下来,且饮且歌 仿佛已被十万大山,待为上宾 仿佛,我正借山中的酒 款待着,大山中的十万生灵 两当,访羚牛而不遇 来到你的老家
你知道,有些山顶歇着的白云 比天空的白云要年轻,要白,且摇摇晃晃 我在山脚看到的时候 有棵樱花树陪着我 ——像人 人间低矮,压住了起伏的山头。在两当 山中潜流的水,会留下天空的局部 或者,一段山峦的寂静 ——像画 两云路,车辆穿过的路途上 有一个异乡人带来的 西北风尘 多么好的气候啊 嘉陵江在前面等我 我极有可能会迷路 一条细小的曲折江水 使我迷误在水中 没有梨花
鸟鸣惊醒秦岭,秦岭在这里叫做 荷花池,十几个枕着嘉陵江 做梦的集装箱,收留 甘愿被山野围猎的观光者 清晨的雾岚滞留在山腰 清晨的河流彼岸传来三轮车的怒吼 生活开始的地方,源头 也是尾闾——荷花池的 春潮,抬高绿色的吃水位 真正的江湖,自带码头 嘉陵江陪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散步,通过一个比例失调的说法 寻找铁路和铁路遗留的 命名,恰如鸟鸣惊醒秦岭 恰如醒来的秦岭宽容了 错
峰回路转,一泓潭水清澈见底 此时,遇见什么样的花鸟草木 都不足为奇 黄疙瘩,这土得掉渣的名字 露出自身的野性 让驻留许久的旧时光活泛起来 峡谷静寂,适宜于搁置安宁之心 凉风并未将我们吹得很远 站在木质栈道上 我们和身旁的枯树、顽石一样 沉默不语,更不为流水和空谷幽音所动 想起昨夜有人守着孤灯 彻夜长谈,说着人间生死 我不禁悲从中来,仿若我蚕豆般的命运 被这陌生的异乡收留
等你等了整整一个春天了,你没有来 为你准备的所有花朵都已经开过了 你还是没来 就让我在夜雨中无声哭一场 就让我跟繁华落寞的春天 悄悄告个别吧 明天早晨我会跟天下的草木说 落在树下的不是我的泪 落在树下的不过是 色彩斑斓的,春天而已 从明天起 我将催枝生叶,素颜 入夏 ……甚至秋天了,冬来了 也不会再开一朵花 但我会像所有的树那样 过好自己默默追求阳光的 积极向上的
管江河边的管江村 像一个流浪汉 走失几百年又走了回来 带回来的仍然是欧阳仑被皇上赐死的消息 流浪的管江村 走失的有街道、戏台、水磨和安庆公主的几十位仆人 今天只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开着一台红色拖拉机 一股黑烟 跑进了灰瓦白墙的巷道 管江河边的五徵窑 渐渐熄灭的香火 延续着残破的壁画、砖瓦和泉水的意念 安庆公主行走在西秦岭 在千尺白发里诵念经文 经文声里的泪水 流出群
晨风疾疾,轻弹水面 波纹漾开。两只白鹭钻出芦苇丛 往东山顶扶摇而起 云朵,被鸟鸣衔来 落在水面,一朵摇醒另一朵 樱花,被霞光偷吻 泛起红晕,一树嬉笑另一树 脚步声穿过屋舍、田地 涌上福桥和寿桥 通向校园的小径上 蒲公英,婴儿般张开毛孔 是谁在划桨,一座四月的小城 背着行囊,流过广香河 风中,冒出叶片的耳朵 它听到的,又是新的—— 相逢荷花池 朝阳推开琵琶洲的窗子
石头有时候不只是石头 它可能是一团火 或者一片森林 更多的时候 它是一个灵魂的歌者 最美的旋律 只唱给落日和群星 在琵琶洲的溪流边 我看到一匹马在石头上飞奔 一个苦行僧在石头上朝圣 还有一些 像风 像云 像一扇朝人间打开的门 在春天 唯有春风是善解人意的 它吹向你 也吹向我 最后隐入群峰和草木 把春天的幸福 均分给河流和花朵 就像许久不见的我们 在春天
站儿巷,嘉陵江水可曾使你平静 火车从这里出发,田野春光明媚 那鸣笛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迎合着旅途之中人群散落的孤寂 远方满载希望,仿佛我触及到你 响彻山川的空灵之音。被爱抚过的 油菜花,开成轨道两旁金黄的诗意 我深爱着铁轨棱角分明的样子 像我身体中被母亲塑造的骨骼 那天我顺着长长的铁轨而下 从嘉陵江奔腾的韵律中找寻你 站儿巷,你将接纳多少疲惫的人 在这里,我是枕木下沉默
排号子有词 花号子无词 多少年过去了 在草木茂密的一隅 一首曲子从未停止呼吸 樱 花 专程赴一场花海 这是谁在邀约 两当修长的指尖上 樱花写好信笺 风轻轻一吹 就落上孩子的衣襟 花团抱在一起 像人与人紧挨着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旧友重聚 没有人注意 掉落地上的那朵 一只昆虫在此处安家 春 天 把草籽种在地里 会长出药材 把孤独种在地里 会长出雨 把
群山围坐,如一个幻觉 默默停留一会儿 云朵在最后也静止不动 看见了一棵千年银杏树 绿色的山体仿佛有水的呼声 这呼声落下来 起伏的丘陵,如微风里的浪 房屋如鱼,匍匐在水面上 吐出日子、生老病死 和一个个连绵不绝的四季 草药,松鼠,野果 青苔,还有雾 它们晃动身姿,晃动富足和喜悦 指路牌 总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傲气、霸道 你告诉我,我该走哪一条路 人们总是,在没有路
在古寺和瀑布之间 一棵开花的树 站在悬崖边 这个山水的打坐者 聆听了那么多的祈求 看到这么多决绝的水滴 它的花朵依然单薄而艳丽 在峭壁上凌风而立 寂寂地开 寂寂地落 星 空 就这么遥远地看着你 璀璨就好 这样繁茂而干净的星空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是在麦垛上躲猫猫时的那一片夜空 还是傍晚在大槐树下讲鬼故事时 偷偷瞥见的星星 一个人在异乡的星空下 突然就有了回归的感
让风声、雨声作为序幕 必定有不凡的来历 比如龙腾出海 比如花落春去 可有些现实总是高于想象 比如两当号子的来龙和去脉 这辽阔的风雨声 自北而来,又向西而去 天地的玄机 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抒情 一次次高潮迭起 群山相捧,盛物呈现 暴风雨来得多猛烈 号子声就有多出其不意 风起雨落,声透山林 淋湿的衣衫 是对号子虔诚的见面礼 拾心驿小记 一颗心生锈了 田野可以治愈
她们老了,嗓音不再动听 练习一首歌 需要星辰照耀人间七日 七日,沉重驳船在大洋之上漂浮 伶仃瘦马在荒原踱步 似乎老到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不必再老下去,似乎 余生只是咿咿呀呀练习同一首歌 音符离开纸页 穿越渺远的星河 一首歌在宇宙中无始无终飘荡 直到一个晴朗的早晨 人人学会了这首歌 她们整齐恢宏的合唱不再虚弱 不再,摇摇欲坠 她们,不再有丝毫奔波的艰辛 一生如此顺遂
巨石挡在林间 溪水从夹缝流过 溪水从高空坠落,水花四溅 破碎 也是一种重生 流水带给我的 或许要在多年后才能体会 但我还是喜欢 那一瞬间的决绝 和无所顾忌 荷花池之夜 一场聚会后 我独自走向小木楼 头顶月光 如一盏巨大的探照灯 照着我 也照着身后的虫鸣和小河 夜深了 寒意在加重 就忽然想起了 我的母亲 对 望 远远地望着你 群山 请原谅我突然间的叨扰
一场急雨 让雾生,让浓雾四处弥漫 让山的容颜在雾中若隐若现 让山的身姿失去了伟岸 让真实的山有了看山不是山的虚幻 雾中的山,让人不由联想一番 由雾及幕 想到雾中的那些人,幕后的那些事 真假虚实难以分辨 莲花池船屋与诗友夜饮 夜深了,关在船屋外的全是冷色 酒正浓,相逢的诗友已喝至天空海阔 落寞的风徘徊在窗外,数次拂帘欲入 它也想痛饮几杯,与这帮有趣之人 倾诉衷情 一棵枯
南方的朋友问 这是什么花 北方的一个朋友说是萝卜 另一个说 不是萝卜,是野萝卜 二月兰又叫诸葛菜 诸葛亮行军 借此度过了难关 又是一个春天 丞相谷库充盈 认识二月兰的人也不多了 贝壳化石 云屏山有很多贝壳化石 山民们挖来出售 一枚八块 有人问,便宜点行不行 亿万年的时光 其实一直都在用沉默作答 责任编辑 离 离
六月,流金铄石。每年入伏之后,白龙江两岸郁郁葱葱的花椒林,就进入了如火如荼的采摘季节。六月梅花椒,也称大红袍,是白龙江沿岸独有的香辛料,这种独特的香麻味儿,往往持久而迷人,是所有花椒品种里的佼佼者。凡是吃过六月梅花椒的人,记忆里就沉淀下了那种令人着迷的香味,从此不肯再吃别的花椒了。 20世纪80年代,是个缤纷炫目的时代。人们刚刚从禁锢中走出来,外面的世界有多活泛我不知道,只知道铁坝沟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