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湖,原为徐矿集团煤矿采煤塌陷区域,徐矿集团配合地方政府将其建成国家首个煤矿塌陷区生态修复的湿地公园。 ——题记 1 煤。湖。潘安。美男子。还有被湖水抚平的塌陷…… 这些互不相干的字词,诞生不同年代,在不同结点离开了这里。它们的属性,却在同一时间萍水相逢。 仅凭一字之力,就能穿透万物,甚至天地,甚至古今; 仅凭一词之手,就可以挽住一方生态前世今生的缘分,甚至湖水,甚至岛屿,甚至美男子
太阳村的朝阳店 朝天辣椒熟了,像六月的向日葵,昂起高高的头颅。 仰起的脸,朝一个地方倾斜,仿佛偏爱,仿佛执念,以金色之笔,抒情田园的壮观。 或许,夕阳下它们会疲软,而风的桨,一定会带它们潜入晨曦的微光。 哦,晨光!那悬于农庄菜叶上的一粒粒露珠,清澈地映照女主人的身体。 ——她的光耀,仿佛花开的瞬间,月光捂紧后,软化出柔和的光粒。 她提起一个菜篮子,满身流动光波,她摘下一篮又一篮的果实,
古城太谷 人们会把美好的寓意镶嵌进一砖一瓦,一座城就有了灵魂。 凤于南山啾啾鸣叫,它拍动着翅膀,俯伏在哪里,哪里便是一座城池。 鼓楼既是它的眼睛,也是它的心脏。 如果它朝着南方展翅高飞,八角井里不停涌动的泉水就是它怦怦跳动的心脏。如果它调身北飞,那鼓楼就是它明亮的眼睛。 凤凰城,四条街道是你的脊梁和翅膀,七十二条小巷是一根根筋骨。 人们盖起一间间房屋,羽毛下藏着人间烟火和永恒时光。
五月,终南山下的野蔷薇开得正好,我在阳光热烈的正午被它的花香拦了下来。漫山遍野的那一簇簇粉色的茂密的花幕,一个劲地在风中摆动,一片绚烂,空灵而细碎。有的爬满栅栏,有的缠绕在粗壮的树枝上,盛大的场景让你误认为进入古罗马时代。它们的花朵细小,花瓣并不丰厚。有时候很多细小的事物却让人想到优美,想到婉约,想到那些紧密相连的喜悦。它的花瓣刮过山冈,刮过田野,刮过头顶,落在树梢,落在视野,也落在一首诗里,它在
衣裳街 慢慢走,眼睛不够用。衣裳街上各种衣裳像各种鲜花,轻轻绽放,或者怒放,总之在衣裳街,你不像是在城市里闲逛,更像是在一座花园里浏览。湖州的美女,湖州以外的美女,天下的美女们似乎都来到了这条街上。她们笑,各种姿态的笑,小樱桃、栀子花、蓝莓果,甚至水仙和牡丹……她们笑着走在衣裳街上,你在花朵的笑颜和笑言中,只想去担水,去好好地滋养这条街。 人生短暂,与花相遇,都在一条叫衣裳的街上…… 快哉亭
老水手 台风就要到了…… 船刚驶入深蓝色的海域,就不得不返航。船舷两边的风浪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所顾忌,茫茫海上,返航的船像似没有动一样。 这是老水手最后一次出海。他站在船尾,凝视着越来越大的风浪,腰身弓得像船锚,头发任由风吹浪打。船尾犁开两条动荡的白色水线,那是他与大海爱恨交加的对话。 船终于回到避风港。台风到了,但台风知道,老水手也知道,台风,很快就会过去…… 浪 涛 夜醒了,天空露
时光印象 除了美丽,草地什么都不缺。 一朵带刺的玫瑰,一个低唱的动词,是否有塞纳河流之身?是否有索菲亚的群山之影?时光从未按下暂停键,从未时间静止,制造光明,也是一种幸福。 孤独的牧羊人,在山中高歌,又在草地上写词语。除了黄昏,天空什么都不缺。除了爱你,我的思想什么都不缺。 索玛花丛,灰色的悬崖,琼州海峡的海岸,一只海鸥哽咽。虚无的焦点上,船长开始抛锚钉,钉住岁月的流失。越来越多的江,早已
遇见你之前 遇见你之前,做减法成为日常。戒掉甜味奶茶,华美的长裙积压箱底,梳妆台上,化妆品一一退场。 这些还远远不够。我开始研习食物的成分、量表、卡路里,丝毫不亚于最优秀的营养师。 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我打捞起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锦囊。 过去的28年,我活得浅薄、平庸,比一颗尘埃还要渺茫。 因为你,生命第一次变得崇高、壮丽,流淌着绚烂光芒。 我可以随时起飞,唤醒天边的一片云。停下来时,我缓
月牙泉 我在鸣沙山的峰尖遥望,你是月亮,倒映在这一碗清冷的泉水里。 也是这一碗泉水,终身拘泥于尘世。 你说你只顾寂静的夜晚。 那月光逃也似的,躲在你的茎部,光滑的表面,山峦隐隐错落,而自身的芦苇轻盈,在梦的沿岸摇荡。 “既无法伸展到江海里,也无法蜷缩在骆驼的脚掌下。” 只能独自听着悠悠的驼铃声,在沙漠中央,找寻自己的水源。 那么,你该如何苍老?替自己擦拭被灯盏占有的躯体。 敦煌之地
1 往三楼爬去,你的身体会发生细微的改变。昨晚的夜色,似乎与一个女人的手臂发生关联。就在楼梯间,她追着一个西瓜。八九月份才有,从小的梦境中,她的脸色就有点暗黄。隔壁沉睡的房屋,空气中堆满了水汽,缓慢流动的同时,像几件雾衣立起来。 水泥缸里的草鱼。那个年轻的女钢筋工,时常告诉她,她的皮肤和草鱼一样了。这样笑着的同时,里面的鱼跳出来,顺着每个墙角游荡。 2 从厨房大扫除出来,油烟粘在她的身上,
湖面如镜 湖面如镜,结冰的湖面亦如镜,但失去映像的能力。湖底鱼类的游弋不受影响。冰雕在战火中逃难。结冰的湖像月光垒叠的蚝壳墙。碎裂冰块泄露玄机:一尾幻想的红鲤破冰而出。这个古老的陷阱,使渔网无从撒下,泡沫被抹掉,波涛被纠正,(去年的)洪峰尚未解冻。 结冰多日的湖面,又落下一场大雪,为了让你躲过此劫,他在鲨鱼的喉咙里肩扛千斤闸。复古主义的太阳在新浪潮中沉浮,阴晴不定。彩虹是理想主义者虚构的盲肠,
1 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春天,就是一种心情。 春天里,一个来自白山黑水的声音,将我拽进数十年前的记忆中。这个春天,注定是澎湃的,眼波里的渴望,像窗外的桃花,心情愉悦地灼灼绽放。 我就住在南方古镇的隔壁,无以言状的情愫,已深陷于贺江水的细沙当中。我的北方,你可安好?面对天堂鸟飞过岭南时留下的羽毛,我常常挂念你玉立十八的年华,还有四月芳草碧连天的呼吸。 现在,月亮已穿过厚厚的云层,给我一个人的
天上的雨水 山上留不住水,水都流到山下去了。 在天上,只能是云朵,不允许加重心理负担。 地下几个小水坑,比脸盆大,但没有井深。 天上的雨水,是留给山鸡野兔的,也是留给那些石头的。 石头需要洗澡,也要喝水。 上山的路上,听到了蛙声。 但没有山下河塘里的那么响,那么大,叫得那么拼命。 雪 一场大雪,把蔬菜大棚压垮了。 找来梯子,竹竿,塑料布,我帮父亲打下手。 我和父亲都没带帽子。
无名湖 或许是冰雪的泪水,汇集成天然的湖泊,悬挂在海拔4500多米的西藏错那乃堆拉山口。它虽然离天很近,却至今没有姓名。或许,那些带有波光的湖面,先天拒绝人们赐予它的姓名,或排斥游人的赞美。 它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悬挂于天边。我曾有幸到此一游,没有兴奋,反而却有一些恍惚。因为我叫不出它的姓名,也说不清它的来历。只记得有一束阳光从湖面之外闯入,像是一个误入的情节,携带着风和浪,在湖面上若隐若现,时
蜉 蝣 朝生暮死。 为一个虫子短暂的一生进行定义,免不了让人唏嘘,让人感慨,让人心疼。 从水中上岸,展翅,飞翔,蜕皮;再次飞翔,求偶,产卵。然后,找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死去。一只虫子的生命,浓缩在一天时间里,注定了每一分钟都不寻常,都不能虚度,都不能平淡。 夏夜,那路灯下密密麻麻不停飞翔的身影,正是它们一生中最为高光的时刻,它们在和这世界进行最后的告别,它们要在生命终结的最后时刻,完成生命的
小 溪 山涧的水,并不都往低处流,是从瓦楞间的雨滴中读出,不舍昼夜的河流,透出窗子的白日梦,充斥着市井的嘈杂,且叫卖声一腔更高过一腔。 就像母亲的絮叨,把每个早晨都给黄昏留出足够的空间,一点一点积聚,站立起来的回响。 赋予了清澈和温润,一直占据着不够宽阔的河水。驻扎在我的村子,也驻扎在路过的行人中,摇落一行行钟声,捧起一掬掬的溪流。 从来不耽于一树枝条、一朵鲜花,甚至一块牌匾,也从不哀叹民
坐在门前的杏树上凝望黄河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我家在黄河南岸。收割机的轰鸣声已经盖过了黄河的涛声。乡亲们的喧闹已经盖过鸡鸣和狗吠。一群群鸟雀受到惊吓,“喳喳”叫着飞向黄河北岸。 那天清晨,五月的风吹着,我坐在门前的杏树上凝望黄河。 我看见—— 在高原,黄河怀抱着冰雪和白云从天而降。 我看见—— 黄河站立了起来并开始行走。 我看见—— 黄河的千手千眼将中国的土地一点点染黄,将
钟表帖 内部有风骨,有血脉。 有大一统的认知。 齿轮大家族。每一个齿轮上都有心跳,有强大的脉搏。 部件众多,各就各位。不以大小论英雄。所有的部件都布满了细微的神经,灵敏度高,但从来都是守正不阿,以不变应万变。 铁了心,抱成团。 一个微小的世界;又是一个可以无限放大的世界。 展示出—— 或圆形内或方形内或各种各样的形体内,看得见摸得着的活生生的时间。 以及——时间的广义相对论。
五帝本纪·凤凰来翔 凤凰带来了,又带走了晦暗的年代。 先民看见的晦暗,远在我们眺望到之前。 那时鸿蒙初辟,有凤凰,日日夜夜巡视大地。 某一年,在襁褓里说话的婴儿,语调缠绕着最初的云气。 凤凰感应到了这位乡党,还来不及相认,故乡失窃的火种,就开始在黑魇里迸溅火星。 苍苍浓烟,漫卷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再度睁眼时,石器与陶器碎了一地。 而那个人,已经在黄河边的黄土地,站稳了黄色的形象,黄色的
杨不寒的散文诗组章,将读者抛入一个异质化域,领略突如其来的世界惊奇,虚与实的暧昧性,从而充分调动审美和想象。杨不寒于风雅处沉思,于历史与当下之间穿梭,他进入一种“沉浸式写作”的状态,成为九零后诗人中“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古人”。杨不寒避免了以诗咏史的学术化,避免了过度强调诗歌所载之道,以更加个人化的方式写下《史记赋格》(组章)。他将“我”充分置身于历史,独抒性灵。与此同时,“我”置身于当下,试图用理性
一生有多少条路等着我走,不确定。但这条,我很笃定。 ——题记 1 去勒阿的路又断了,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有一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 有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小心摔了一跤,也被我视作:路断了!但这一定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到处都在断路,到处都在忙着抢修。 写诗,更像是照镜子。 词语镇定下来,向揉碎万物的时间较劲。 我的一生都在寻找通往勒阿的路。一条修不好的路,提前出现在我的诗中。
诺布朗杰散文诗《勒阿采诗记》是一次对回乡的诗意记录和思考,以一条回乡的“断路”反映现实与理想的差异和矛盾。从意象的构建、情感的表达与生命的思考展现了散文诗创作的内涵和质地。 勒阿是甘南州舟曲县果耶镇的一个藏族村落,即诺布朗杰出生成长的地方,是他的现实家园和精神世界。因其地质地貌的特殊性,山体分化、破碎严重,经常出现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诺布朗杰的作品大都以现实的勒阿为版图,并以此地域延伸开去,
秋风来到五丈原,吹斜阳光,吹开我的衣角,吹远了历史的尘沙。 我盯着五丈原,就像她盯着我一样,彼此打量,都没有言语。我分明感到五丈原有话要说。五丈原不只五丈,斜阳拉长五丈,又被秋风拉长。当地人说,五丈原足有五十丈。斜阳无语,历史静默。我不作细数,有些事情经不得细数,也不可去考证。 历史退回五丈,诸葛先生静坐轮椅,手执羽扇,退十万大军。原上兵行将止,不敢摇动冲锋的旗帜。我掩住史书页面,不敢吱声,生
晚 风 晚风,拂过牧归的少妇肩头,羊群尾随着缓缓倾斜的沉重步履,把天空留在山上,没有夕阳,把石头留在山上,没有新月。下山深色的云,少妇的头巾在翻动,裹紧棉袄没有一句话,纵然有话也没有人听,黄昏的风没有温情,傍晚的路没有伴侣。 羊群把冬天穿成簇簇棉垛,仿佛穿着软体石头,石头绵悠悠地爬上羊身,山更光秃秃了。泉水挤开沟壑,把源头拴在山顶,羊群移向谷地,把草根拴在山顶。少妇埋头想着红土色心事,把生活牵
做一株植物 一场大雪里,做一株植物吧。 用一生,追赶那些跳跃的词语,逼出骨头里积郁的风湿。丝丝疼痛后的酥、麻、痒,有一种麦芒在裤腿里乱窜的、久违的快意。 能回忆到一点甜蜜,且自言自语,无疑是幸福的。 知天命的年纪,爱上生动。生动地奔走,生动地跟城里人搭讪,生动地笑。 天黑了,从雪被下探出金黄的麦芒。 做一株倔强的植物吧!还原本来的样子。 小心翼翼呵护栖息在枯枝上的雪花,它的晶莹荡漾着
天空被拉高了许多,飞鸟无声掠过。一种明亮的静谧。 风安分守己,一点也不闹,门前那棵长相端庄的樟树仿佛在打坐,有点慵懒,但每一片叶子都有灵性。 如同深夜的隐秘,中午也有自己的隐语。 乡村的午后,时光像古老的影子,在院子里晃悠。奶奶坐在弄堂里,念一串佛珠,菩提花开,一心向善。此时,风从弄堂那头溜进来,拂散了奶奶额前的一缕青丝。 奶奶名叫桂花,她种的鸡冠花、喇叭花,都是好看的。总觉得奶奶与花很亲
一行庄稼的艺术 大地之上,万物有太多的表情,每一株庄稼都有自己的信仰。 翻土、播种、追肥、抽穗、金黄。每一块梯田都有自己的命运。 水稻、小麦、土豆、高粱。清晰的履痕都有自己的过往。 小溪潺潺,田间茂密拔节。万箭齐发,斗志昂扬。 行走田野。我们可以看见美的和谐,此起彼伏。 每一种农作物都有自己的位置。田角地头,互不干涉。 细细体味收成的喜悦。偶尔一阵风,从远处奔腾而来,瓜熟蒂落的味道,
火车从这里经过 细滑的丝带,绕过寨子村挺拔的腰身。 一头连着瓦檐相接的沙湾县城,一头连着刘沟,或者更远的村庄。 两分钟,我曾经在此停留,跟青春正好的幺叔一道。 轸溪站,火车从这里经过。 绿皮车厢里,拥挤着猪羊、花椒、核桃,以及幺叔和未过门的幺娘,还有1980年代的爱情。 初夏遇见你 细雨初歇的大渡河畔,时光放慢了脚步。 微风轻轻掠过,河水荡漾,那是自然的乐章。 遇见初夏,遇见你,
故乡的小河 故乡有一条小河,多少年了,也没有流出奶奶的眼窝。奶奶把所有的委屈憋在身体里,让小河左冲右突,也找不见宣泄的出口。 儿时,我常常与小伙伴们在小河里逮鱼,也把自己裸体的童年,暴露给正午的阳光。好久一段时间,河里的鱼一看见我们,就赶紧呼朋唤友、成群结队,跑成一幅会呼吸的狂草作品。 无数次,我看见周身煤尘的矿工,偷偷在小河里洗澡。矿工的皮肤白白净净了,小河在我的眼睛里,依然那样清澈。
村庄的纱巾 东院李奶奶,西院张婆婆,总喜欢抻长脖子张望天空。 她们在春天寻找漂亮的纱巾,一直找到冬天。 春暖晴日,这条纱巾总在某一时辰,轻飘飘出现在各家。若遇见风,则袅袅地舞动身姿;在换季的时候,像个醉酒的女子东摇西晃脚下无根。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的婆婆、奶奶、婶婶、嫂嫂们,包括我的妈妈,他们都喜欢上这条飘在村庄的纱巾。 几乎同一时间从村口走到村尾,整个村子因此美丽。家家户户有院落有房子住人
汾泉河上白鹭飞 河面寂静如镜,柳色新晴后,汾泉轻抚岸边草,风送来水草的香。 白鹭以羽翼勾勒时光,轻盈在碧波之上。 初日洒金,长空漾悠悠云梦,白鹭翩翩起舞,如同一阕新作的歌,飘飘欲仙。 水波不兴,倒映着彼此的寂寞,它们静看世间烟火,于无声处听惊雷。 河水慢慢流,白鹭添点墨,一行行诗句,在水面上展开,每一瞬,都捕捉着飞翔的灵魂,那是自由的模样,天地间最深的哲理。 何时开始,每逢低垂的夕阳,
猫 眼 乱蓬蓬的树叶下面,猫在下层丛林漫游,搜寻其眼睛。在旧靴子——那些发绿、扭曲而且年久破裂的旧靴子间——眼睛如大理石弹子,安卧在柔软的苔藓上。 猫呻吟起哀悼的音乐会,叫声呈现出黄色烟雾的细薄的羽毛状,穿过树叶缭绕上升。树叶在烟雾经过时抓扒它,变得纠缠而破碎,在对桂冠悲哀的模仿中摇晃着悬垂。 那些眼睛是这整个混乱的中心,起初开始慢慢滚动,然后以有增无减的速度奔向地上的一个洞口,消失在里面。